99 本王没有一技所长,只能在家zuo贤妻良(1/1)
柳卿醒来没有主动问起沈铖夜里的事情,沈铖怕他胡思乱想,只隐瞒了自己的身体状况,其他与柳卿和盘托出。小鹌鹑一直缩在他怀里静静地听,沈铖以为他被这些事情吓到了,一边顺着后背一边安抚他,“不怕,天榻了都有本王顶着呢,本王也不是那软柿子任由拿捏。你跟着张御医好好学医,不用理这些糟心事。”
柳卿垂着头,鼻尖发酸,他很想问问沈铖,那王爷呢?又有谁能帮王爷顶着那塌了的天呢?柳卿很有自知之明,也不去说那不切实际的话,撇了撇唇角强忍着没让泪水落下来,开口并没接沈铖刚刚的话茬,“王爷”
沈铖听出柳卿声音里的低落,一边柔声应了,一边勾了下巴让他抬起头,看见他微微泛红的眼角笑得无奈。柳卿见他还和往常一样,想想昨天夜里那个慌乱失控的沈铖,心疼得不得了,眼中的波光一颤,抓了沈铖的手紧紧握住,“王爷别伤心柳儿,柳儿的家人,也不喜欢柳儿这幅样子,说不男不女是到家里来讨债的”说到这里柳卿声音渐小,反被沈铖用力捏了一下,柳卿鼓了鼓勇气,接着道,“后来,后来他们就把柳儿卖了”
看沈铖动唇要安慰他,柳卿抢在沈铖前面急急地把话一股脑儿倒出来,“柳儿是想说,也有不好的家人,他们不喜欢柳儿,柳儿也不喜欢他们王爷也不是一个人,王爷还有柳儿”
沈铖被哄得熨帖,伸手摸摸柳卿的脑袋,又蹭蹭他的脸颊,心软得一塌糊涂。柳卿见他不说话,以为自己的安慰没用,急得眼睛越发红了,“柳儿想让王爷不要伤心,但是柳儿王爷伤心,柳儿心里也难受可是柳儿什么也做不了呜”
怎么安慰人的那个自己先哭起来了?沈铖无奈,连忙把人从后面搂了,贴着耳根说体己话,“我哪里是在伤心,我是在感叹,卿卿这么好,怎么就被我捡着了?再想捡一个,怕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。”
柳卿一听就被转移了注意力,猛地回头,带着哭腔问沈铖,“为,为什么还要再捡一个?”
沈铖心里偷乐,这小鹌鹑倒是还头脑清晰逻辑清楚,“不捡不捡,只要一只小鹌鹑就够了。”
柳卿也不怀疑,身子放松下来,被这么一打岔,就有些忘了自己刚刚在哭什么,吸吸鼻子又想了想沈铖跟他说的那些事儿,心里面有个大胆的请求在慢慢成形,却犹豫半晌都不知道该不该说。
沈铖以为他想到以前的事心里不痛快,趁着小鹌鹑自己提起来,打算帮他坦然面对开导一番,就一边把玩柳卿纤长白皙的手指,一边缓缓道,“不男不女这样的称呼不对,本王在想,这个世界上的性别,应该分为三种。既然有男人,有女人,自然也会有和卿卿一样的,Yin阳人。与其说不男不女,不如说既男既女。Yin阳人同时拥有上天赋予的两种优势,其实应该是优于单纯的男人,或者女人的。”
“世人愚昧,最惧未知,不清楚不明白不了解的,就视为异己,多有诟病,这才对Yin阳人造成了误解。”
“不是都说物以稀为贵?本王觉着,卿卿分明是个宝贝,就得藏得好好的,不能被别人觊觎,千金不换的无价珍宝。”
柳卿认真听着,也不知道沈铖怎么总有许多这种歪理邪说,偏偏还有理有据,让人听着信服。打从柳卿记事起,所有的苦难都源于这具无比怪异的身子,即便他很乖,吃得很少干活很卖力,却还是被家人抛弃,而后这身子就成了只供yIn乐的工具。
柳卿从来不觉得自己是男人或者女人,他就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,所以可能活该受到那些折磨。
但是铖哥哥却说,他优于寻常男女,是千金不换的无价珍宝。
柳卿早已相信沈铖说的不介意,他也渐渐试着去忘记放下那段不堪的过往,而如今,怕是连最根深蒂固的自卑自惭,都要被沈铖一榔头敲碎连根拔起了。
柳卿抹了抹不知何时shi濡的脸颊,抬头看进沈铖的眼底,认真又恳切地问道,“王爷可不可以不当王爷?”
沈铖很高兴柳卿能跟他想到一块儿去,笑着哄他,“当然可以,卿卿不叫我当了,那就不当了。不当王爷可以去做地主,让别人替我们耕地,看店,我天天就坐家里收租子好不好?”
柳卿当真是仔细将他认知里的地主形象和沈铖结合了一下,满满的违和感,柳卿不自觉鼓了鼓腮帮子,“不当地主”
“不当地主那我们去放印子钱,吃利息。”
小鹌鹑还是不高兴,“不好也不好不当债主”
沈铖似是被难住了,想了想又道,“那不如开铺子做生意?我是老板,卿卿是老板娘,给本王管账?”
柳卿觉得有点靠谱了,但是,“王爷是王爷不能抛头露面”
沈铖被噎了一下,差点没憋住笑出来,屏息片刻幽幽叹了口气,故作可怜道,“唉那只好给卿卿开个医馆,意思意思收些诊金。本王没有一技所长,只能在家做贤妻良母,带带孩子,给卿卿做些粗茶淡饭,这样好不好?”
柳卿脸颊霎时通红通红,“不还没学什么,怎么就医馆不行,柳儿不行王爷也不能总之不行!”
沈铖实在忍不住了,搂着柳卿哈哈笑翻在床,柳卿面红耳赤,因为他发现自己对沈铖最后描述的那个场景竟然是有些憧憬的,粗茶淡饭,他养着王爷,挺好。
清醒过来只觉恼羞成怒,柳卿伸手去捂沈铖的嘴,不许他再笑,却被钻了空档,沈铖竟然又挠起他的痒痒来!柳卿小泥鳅似的扭着躲闪,沈铖武力镇压,直把人按住挠得气喘吁吁求饶,两人翻来覆去在床上笑做一团。
门外小常心事重重,甚至无法被里面欢乐的气氛感染,一直是一副无Jing打采的模样。应溟悄无声息走到他身边,小常头都没抬,也懒得跟他拌嘴,应溟冷冰冰的声音传来,“伸手。”
还是命令式,讨厌鬼,小常皱皱鼻子,“我今天不想理你。”
应溟没有半句废话,没什么感情地重复了一遍,“伸手。”
莫名其妙,小常虽是这样腹诽,手却不由自主伸了出去,摊开的掌心里多了个纸包,四五两重的样子,小常瞄见包装纸上的图案,眼睛就亮了亮,别别扭扭打开看了看,果然是松子糖,还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从云南那边带回来的。
糖稀熬得晶莹通透,里面裹着的松子不多,糖稀表面在未干的时候滚了一层桂花,最后用糯米纸包起来。入口只有淡淡的松子香,等糯米纸化了,便是桂花和麦芽糖的甜。
京果铺的松子糖里裹得松子比这个多多了,但是没有那层桂花,所以小常就不是那么喜欢,还是好久之前王爷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,赏了他两块,他就心心念念一直都忘不掉。
小常有些错愕地抬头去看应溟,眼底是不加掩饰的欣喜,应溟本不想邀功,但看见他眼睛里的亮色就忍不住道,“有朋友去云南办差。”说完自己耳根微热,下意识侧了侧身。
小常再别扭,也知道这是人家一番好意,他没理由去跟应溟呛声,那样太不识好歹了。可小常也不明白什么时候开始,见了应溟就火冒三丈,总有一堆话不吐不快,眼下应溟突然来了这么一出,他讷讷动了动唇,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两人之间气氛奇怪,应溟看他唇瓣微张,便伸手拿了块糖塞进他嘴里,小常呆了呆,因着舌尖的甜味满足地眯了眼,反应过来之后为了缓解尴尬,将纸包递给应溟,“你吃不吃?”
应溟摇头,小常就乐颠颠把松子糖包好,塞进袖口,抬头看应溟还杵着,问道,“你还有事?”
应溟看了眼关着的门,小常明白他可能有话要说,裹了裹嘴里的松子糖,突然就明白了什么叫拿人手短吃人嘴软,撇撇嘴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,跟着应溟找了个没什么人的地方。
应溟问他不高兴,为什么,小常听了,嘴里明明含着糖,却霎时觉得不那么甜了,他好不容易才暂时忘了的,姓应的还非要提,小常连指责他的心情都没有,腮帮子被松子糖顶得鼓出一块,站在那里慢慢红了眼眶。
应溟瞬间手足无措,虽然他还只是握剑站着,却连指尖都僵硬到不知如何动作,好在小常没有真的让眼泪掉下来,吸了吸鼻子似是自言自语,“我们王爷那么好,明明那么好要是不是福王就好了”
应溟垂眸藏了眼底一闪而逝的暗色,抬手揽了小常的肩,安慰似的拍了拍,“王爷没事,保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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